私掠船制度才是英美崛起的第一桶金
每一个历史军事爱好者都有一份遗憾:火铳时代我们无缘,风帆时代我们闭关锁国,步枪时代我们军阀混战,大炮巨舰时代我们被入侵,这些个都是波澜壮阔,热血激扬的世界,大争之世我们全都在旁观。没办法,哪怕意淫我们年轻一代都想补一下课,满足内心被历史遗弃的寂寥。而众所周知第一桶金是创业成功的关键,研究西方的成功经验就不应忽略其第一桶金如何获得的。
德雷克完成环球航行后在旗舰上被伊丽莎白一世女王册封为爵士
最近美国海军研究所重开私掠许可证的暴论让私掠船又重新进入了中国人的眼界。所谓的"私掠许可证"从法律角度上说,是两国处于战争状态时,由一国政府颁发给民间的,授权私人武装可以攻击、抢劫和俘虏敌国商船的正式公文。私掠是由国家发起的,合法抢劫敌国的一种战争行为(被网友戏称为"奉旨抢劫")。私掠者的掠夺行径是很多西方国家统治家族的第一桶金,并作为西方国家重要财政来源一直持续到18世纪初。
私掠许可证
早在哥伦布发现美洲开始,私掠许可就成为欧洲各国攻击敌对国家的一种手段。但是在1856年克里米亚战争结束后,交战双方缔结了巴黎条约,同年4月还发表了著名的"巴黎宣言",并以附件形式正式废止了私掠制度。美国在1907年自海牙和会中正式确认之后,私掠制度在国际关系上彻底画上了句号。
海盗旗中队就是对那个年代的怀念
英国的私掠活动早在13纪便已存在.但伊丽莎白一世统治时期国内经济濒于崩溃的情况下,私掠活动大肆兴起,并发展到了其巅峰时刻。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的国库很大程度上是由其海军将领弗朗西斯·德雷克来维持的,德雷克完成环球航行的那次出击带回了英国三年岁入,因功封为爵士。
在伊丽莎白一世统治时期,英国伦敦商人凭借私掠活动动产平均数增长了20多倍,其朝臣也大量参与到私掠活动中来,形成了庞大的依赖私掠活动发家的利益集团。
结果到了英西大海战时,西班牙无敌舰队有130艘军舰,英国海军则只有34艘军舰可用。不过女王及其朝臣投资的私掠船倒是有197艘参战,为英军在英西大海战中用战舰火攻西班牙无敌舰队提供了坚实的物质基础。
在这一时期,由于政府的支持以及特殊的时代背景,使得参与私掠活动的人员结构复杂,几乎成为了一场“全民运动”。英国伦敦一度出现绝大多数船只均为私掠船或直接的海盗船的情况。即使到了17世纪,英国仍有很多家族私下里从海盗的战利品中获益。
一些经济学家指出,在17世纪的英国海外投资当中,海盗的掠夺行径仅次于东印度公司。而众所周知,东印度公司掠夺来的财富是英国工业革命的启动资金,正是大量资金涌入英国才使得技术人员能充分试错,瓦特改良纽可门蒸汽机花了20年,导致三家公司近乎破产最终成功,换到资金紧缺的时代是不可想象的。
约翰·梅纳德·凯恩斯认为:“德雷克的三次大规模掠夺性远征奠定了英国海外投资的基础。”17世纪初,英国最富有的人是沃里克伯爵,在英国与西班牙交战期间,他的私掠船抢劫西班牙的船只和货物,而在英国与西班牙停战之后,他的私掠船又悬挂上荷兰或是萨伏伊公爵的旗帜,以获得西班牙的战利品。
美国早期私掠船巴尔的摩号
1754~1763年间曼哈顿成了海上贸易掠夺的中心。在18世纪40年代以及后来的1754~1763年法印战争期间,纽约的私掠船主们为商业投资者带去了丰厚的利润回报。历史学家埃德温·伯罗斯和迈克·华莱士在他们的权威著作《1898年前的纽约城市史》(A History of New York City to 1898)中指出,1739~1763年,200多个纽约地方投资者从合法化的私掠船战利品中获得了200万英镑的利润。“财富的大量增加”催生了很多城市新兴贵族,包括比克曼家族、贝亚德家族和利文斯通家族在内。这些家族至今仍在美国社会享有很高的地位。
在北美独立战争中,私掠船成了敛取财富的最佳途径。从1775年秋开始,在连续7年的时间里,有2 000多艘各式各样的船只打着美利坚合众国或是北美某一州的旗号大肆掠夺。这些私掠船总计劫获英国船只3 000艘,连同船上货物在内,劫获的物资价值达到了1 800万美元之多。在英国的长期殖民统治期间,北美的一些主要港口—纽约、纽波特、查尔斯顿和萨凡纳—基本上都处于闲置状态。在独立战争期间,费城曾经被英军占领7个月。对于英国商人来说,这段时间太短暂了,不足以让他们获得更多的财富。但是这段时间却足以让莫里斯、威灵和宾厄姆的私掠船频繁出没于众多港口。私掠船(和战后资本)迅速齐聚到费城和新英格兰地区的开放港口。这些开放港口包括:马萨诸塞州的波士顿(1776年3月以后)、马波海德、塞勒姆、格洛斯特和纽伯里波特;罗得岛的普罗维登斯;新罕布什尔州的朴次茅斯和康涅狄格州的新伦敦。
在北美的2 000多艘私掠船当中,有400多艘来自马萨诸塞州,300多艘来自康涅狄格州。新英格兰地区的私掠船加在一起共有1 200多艘。1775年,从城市规模上看,马萨诸塞州的塞勒姆市在北美殖民地各城市中仅排名第八位。但是,在这一年当中,从塞勒姆出港的私掠船有158艘,它们劫获了458艘英国船只,劫获的战利品总量位居全美之首。从加勒比海到斯卡格拉克海峡,这些私掠船到处横行。塞勒姆1/3的私掠船都是从伊莱亚斯·德比码头出发的,共劫获英国船只144艘,战利品的总价值超过了100万美元。
私掠船劫获的战利品奠定了战后新英格兰地区财富的基础。私掠船主阿萨·克拉普成为战后缅因州最富有的人。新罕布什尔州最成功的私掠船主、来自朴茨茅斯的约翰·朗顿在战后成为了新罕布什尔州州长,并当选为该州的美国国会参议员。1804年,普罗维登斯的布朗大学因为私掠船主、大奴隶主约翰·布朗的捐助而得名。
波士顿绝非北美的特例。在18世纪90年代的美国,富豪们通过私掠船贸易和与政府的特殊关系而获取的财富占据了全部社会财富中最大的份额。古斯塔夫斯·迈尔斯在《美国豪门巨富史》一书中,将正常航运贸易创造的财富与私掠船贸易创造的财富算在了一起。他的理由是:有谁能够说得清,有多少财富是从1781年劫获的英国商人的运糖船上获取的,又有多少财富是从1791年后进口咖啡、棉布和爪哇胡椒粉的销售中获取的呢?忽略费城不计,迈尔斯在书中总结道:“18世纪末19世纪初,几乎所有美国的大富翁都是从航运贸易中发家的,他们主要集中在新英格兰地区。”
亨廷顿说过:“西方赢得世界不是通过其思想、价值观或宗教的优越(其他文明中几乎没有多少人皈依它们),而是通过它运用有组织的暴力方面的优势。”